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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注意

-moonsun

 

 

_________________

 

文星伊對於怪力亂神一直保持著漠視的態度。

 

偶爾公司職員聚在一起說的怪談,絕大多數人聽的毛骨悚然,被嚇的雞皮疙瘩,但少數人就是文星伊,她總輕哼一聲後像沒事一樣扒著飯盒。

 

直到她搬到離公司近的住處時才有了想法的轉變。

 

 

那天文星伊把所有的箱子都搬進了新家後正準備拆箱整理,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陣怪響,她轉過身一看,有個女人低頭看著被她踢到的箱子。

 

文星伊瞬間向後挪了兩步,儘管對方手無寸鐵,還是警覺的瞪著對方。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女人意外的睜大了雙眼,三步併作兩步奔到文星伊面前,在她的眼前揮了揮手

 

你看的見我?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總覺得遇上了神經病,長得漂亮的那種。

 

我還知道你這奇怪的人出現在我家說瞎話。文星伊不耐煩的打開了門,黑著臉說道,這是我家請你出去,否則我就報警了。

 

她可不想在糟糕的搬家日再遇上另外一個麻煩。

 

不過對方聽著垮下了嘴角,一臉真摯的回應。

 

我走不了。

 

哈?

 

 

 

 

上班日,文星伊皺著的眉心都快可以夾紙了,光顧著嘆長氣,手指間轉著的圓珠筆不知何時掉在地上都沒注意。

 

……”揉著發痠的眉心,又嘆了一聲

 

腦海裡全是昨日她們兩人那荒唐的對話。

 

金容仙,喜歡吃炒年糕,討厭黃瓜,對起司過敏,不是人。

 

理性派文星伊聽到對方的自介時額角布了些細微的青筋,要不是金容仙朝自己的身子穿透過去,她還不信,只不過信了之後想打鬼就是了。

 

她並不清楚靈異這類的事,上網找了一下才大略的理解。

 

殺傷力依類別不同而強弱。文星伊看完了網路上的介紹後死盯著金容仙,對方立刻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會傷到你的。

 

會還得了。她給了一記白眼

 

雖然很想逃跑,但也沒閒錢給她再搬一次家,也只能姑且將就一下。

 

預定的流程光是與金容仙約法三章就延後了整整兩個小時。

 

 

 

文星伊回到家差點沒被金女士氣死。

 

誰能想到一個幽靈為了煮一鍋粥幾乎快把自己家的廚房給炸了。

 

面無表情的快步把火爐給關了之後文星伊狠狠的瞪了金容仙一眼,她彷彿看見了怨靈般的惡氣圍繞在文星伊身邊。

 

昨天訂定的規定就好像是她浪費了幾個小時在跟空氣說話一樣虛無縹緲。

 

你不是鬼嗎!怎麼還碰的到東西的啊!

 

這是可以操控的啊。金容仙委屈巴巴的望著她,像隻可憐的幼犬

 

“…你們幽靈也會肚子餓的嗎?

 

不會,但能吃。

 

文星伊內心的大草原奔騰著萬匹的脫韁野馬。

 

她嘆了今天不知道第幾口氣,撇頭示意金容仙離開火爐前。

 

你要吃什麼?

 

炒年糕。

 

眉梢抽動了一下,暗想著家裡哪來的炒年糕給這位祖宗吃。

 

今天我不想出門了,吃這個將就一下吧。她拿出廚房櫃子裡的兩碗泡麵,熟練地拆開包裝後盛入熱水

 

好。金容仙也很通融的點了點頭

 

文星伊吃到一半時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放下了筷子望向對面想把麵吹涼的金容仙,對方注意到了視線,抬起眸子歪著頭。

 

嗯?

 

幽靈遊蕩在人間大概就是有心願沒達成才會一直在這的吧?

 

她消遣不多,電影一向都是放鬆的休閒娛樂之一,鬼片也看了不少,如果依照劇情面向一般都是因為怨念而存留人界,但金容仙看著就不是那樣的鬼,她也就沒朝那方向思考。

 

金容仙悶悶地哼了一聲,搖頭聳著肩。

 

我也不清楚前幾天意識恢復時我就在這裡了,我也想離開這裡但沒辦法,那些搬家公司的人也看不見我。她嘗試著努力回想,腦袋仍是一片空白,甚至是自己意識消失前一刻的事也毫無印象

 

這樣啊…”文星伊看著金容仙少見的低氣壓,也沒打算繼續問下去

 

話題由此戛然而止。

 

 

隔日清早,文星伊就見到金容仙拿著廢紙坐在窗前畫畫,她家位於公寓的六樓,能夠將景光看的大概。

 

早安。金容仙眼角餘光撇見文星伊起身,語氣輕柔的道了早

 

好奇的湊過去觀賞,她內心默默的驚訝著金容仙把窗外風景描繪的有模有樣。

 

畫得很好啊,你的專業?

 

不清楚,不過大概是挺喜歡的。當她看著成品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時,總有一種成就感

 

文星伊點著頭,轉身到洗手間裡洗漱,穿上西裝,一系列的動作豪不馬虎,一氣呵成。

 

我出門了。

 

等等!

 

放在門把上的手又縮了回去,她轉過身看向對方。

 

領帶歪了。金容仙靠向前輕輕的拉起領帶,弄得整齊服貼

 

“…謝謝。

 

不客氣,路上小心。她滿意地看著文星伊,笑著回答

 

嗯。

 

文星伊快步離開玄關,關上了大門後心虛的將手覆上胸口。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你幹嘛?

 

金容仙看著提著大包小包的畫具的文星伊挑了半邊的眉。

 

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喜歡也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吧?我沒東西可以回報你。

 

把成品送我啊,搞不好畫的好還能賣錢呢。她賊呼呼地笑著,像個調皮搗蛋的小男孩

 

有夢最美。

 

她笑了出來,顯然很很驚喜文星伊的行為。

 

那晚,金容仙給文星伊畫了幅夜景,上了層水彩後更顯的風範許多,剛清醒的文星伊著實感嘆著她的畫工。

 

要是自己夠有錢都想幫金容仙開個畫展了。

 

畫個興趣而已。

 

金容仙回的淡然,猶如事不關己。

 

 

 

文星伊偶爾需要把工作帶回家繼續作業,有時還會熬到天明,以前或許還會悶悶不樂的抱怨著上司給的份量過於繁重,現在多了個專心繪畫的金容仙,反倒讓她分神了。

 

一直都是畫這個景色不膩嗎?她看著金容仙膝上的畫板,紙上仍然是窗外的夜色風景

 

不會啊,時雨時晴陰晴圓缺的不同,描繪出的意境也不一樣。金容仙沒有看向身後的人,繼續用著暗藍色的顏料輕刷畫紙,有時看著一幅畫,就能理解那個人當時的心情。

 

繪畫水平只在火柴人程度的文星伊想當然不太能理解對方的話,似懂非懂應了一聲。

 

那你心情好嗎?

 

金容仙愣了幾秒,對於文星伊突然的問話有些措手不及。

 

還行吧。

 

是嗎。她笑了笑,將視線放回電腦上,或許那是你們藝術家的想法,但難過時也要將悲傷具象化,再看到那幅畫時難免會悲從中來吧。

 

像我這種普通人,難過時就是想把糟糕的想法一掃而空。

 

心情不好時就找個地方發洩,無助時也想找個人陪,過得太壓抑人生有什麼樂趣。

 

她像個啟發人的老師一樣說著,走出房門後又拿了兩杯熱牛奶回來,金容仙接過馬克杯的指尖很冰涼,對方和自己相互對視的目光很溫暖。

 

文星伊回到座位上,緩緩的抿了口牛奶,帶著些微笑意的輕聲道。

 

我雖然不懂欣賞畫,看臉色倒是挺在行的。

 

緋紅攀升雙頰,她轉過頭不再看向文星伊。

 

 

 

金容仙待在文星伊的家中已有半年,作為靈體的生活還算過得去,不餓不困也沒有病痛,除了自由以外隨心所欲,文星伊這個人也很好。

 

 

不過隨著每晚一張張的畫被她完成,消失的記憶也越發得清晰。

 

像是殘缺的拼圖一樣,一塊一塊的拼湊在空白上。

 

她從前真的是個畫家,對於景色的描寫確實也很擅長,她扛著背包上山下海,畫了許多自己親眼所見,將壯觀留於紙上。

 

但自己卻扔掉了畫筆,撕破了心愛的繪本,不過她的回憶裡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可怕的不安感使的她逐漸敏感。

 

除此之外,身體也日漸的感到了沉重,按照道理來說不該有這樣的感覺。

 

她有種預感,跟仍未連接的回憶有關。

 

 

文星伊很細心的觀察到了金容仙的異常,也嘗試多次和對方談心或是抱怨公司上的事,直到自己困的不行而睡去。

 

看著文星伊帶著些少年氣的臉龐,金容仙輕輕的笑了出來,目光變的意味深沉,像映著一片夜色的海洋。

 

 

你很好啊,不用擔心自己只有一個人。

 

微醺的文星伊洗澡完後躺在床上傻呼呼地笑著對她這麼說道。

 

而且我現在在你身邊不是嗎?

 

金容仙那時沒有回答,只是也朝她一笑。

 

只有她知道內心當時的高漲。

 

她不是傻子,當然清楚長久醞釀著的情愫。

 

胸口規律的起伏說明著對方已經入眠,但她知道文星伊容易醒來。

 

她知道耍著特權很犯規,但是。

 

金容仙緩緩的伏下身,闔上了雙眼,嘴唇相抵,她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溫熱。

 

這是她唯一的放縱。

 

 

 

文星伊一早醒來沒看見那個平時會對她道早的金容仙,因為昨日喝酒的關係,她的頭有一些疼。

 

她看向擺在桌上的蜂蜜水和昨夜的畫,不同的是夾了一張自己的畫像,是她睡著的模樣。

 

她愣了半晌,迅速起身奔向房外,找遍了整個屋子,就是沒有對方的身影。

 

金容仙不見了,她能去哪?

 

因為心願達成而消失了嗎?

 

也好。

 

文星伊喝完了蜂蜜水後收拾著半年來給金容仙準備東西。

 

這令人折騰的祖宗也真讓人夠嗆,幸好自己購物慾不怎麼強,不然準備雙人份的東西對於自己的薪水還挺棘手的。

 

儘管金容仙沒要求,只是自己順手就買了雙人份就是了。

 

收拾到了一半文星伊還是忍不住嗚咽,她習慣一個人久了,但從沒感受過這麼強烈的空虛感。

 

在看到金容仙收在桌子抽屜裡的畫本時更加嚴重了。

 

她從來不是只畫窗外的那幅景色,還有自己。

 

好像突然能懂的金容仙說的意思了。

 

所以她才不喜歡將悲傷具象化啊。

 

 

 

金容仙沒有死,應該說沒有死成功。

 

她曾有大好前程,只不過造化弄人,她的右手患上罕疾,即便治療也不見情況好轉。

 

隨著手部日漸的感到無力,再也提不起筆時她已經絕望到了谷底,她折斷了一隻又一隻的昂貴畫筆,撕爛了一本又一本旅行的回憶。

 

她從未想過自己不是畫家的未來,那是她人生的希望,如今希望的火花熄滅,也無路可走。

 

儘管仍還有家業可以繼承,她依舊選擇了放棄自我。

 

 

金容仙醒來的那一天,自家的姐姐正在替她擦拭汗水,聽到她的呼喚時愣了好長一段時間,連忙抱住了自己哭的好大聲,又趕緊跑出門叫了主治醫師。

 

她看著來不及關上的門口,也哭了出來。

 

忽略的愛著自己的人的感受,愧疚的流下了淚水。

 

 

長達半年昏迷時間她被診斷為植物人,因此醒來時成了那群醫師口中的奇蹟。

 

金容仙的身子剛開始還很虛弱,住院調養了好一段時間,手上的疾病雖然有了好轉,但復健了許久也只是能夠拿起小物品的程度,還是不能靈活的運用。

 

這次她沒有放棄,努力的操控著不熟練的左手作畫,與生俱來的天賦讓她只花了幾年的時間恢復畫工。

 

至於文星伊,她並不是沒有去找,而是已經找不到了。

 

她出院時就趕緊搭車到了文星伊的公寓,卻發現那人只簽了一年約後就搬家了。

 

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線索。

 

 

 

多年後,金容仙成了韓國知名的風景畫新星畫家,以描繪各地的夜色聞名,近期開了個人畫展。

 

若有稍微關注的人都清楚,她最有名的就是那幅沒有被命名的都市景觀。既沒有燈火乍明也沒有都市繁華,只是一片寂靜的夜色加上高掛的一輪明月。

 

據作者描述,那是憑印象而繪畫出的作品,不過卻是最扣人心弦的畫作。

 

還有一點有趣的地方,她的展覽並非清一色的風景畫,展覽裡擺了一幅肖像畫,是個熟睡中的女人,同樣沒有命名。

 

 

開放畫展的最後一天,文星伊在同事丁輝人的慫恿下來了。

 

再不去看就沒機會了!

 

你看到最後一個展區正中央的那幅畫一定會很驚喜!

 

丁輝人當初是這麼說的。

 

她直直地走向最後一個展區,靠向了中間的那幅畫。

 

時間好像靜止一樣,她駐在那幅畫好久,不是因為裡面的人像自己,而是那就是她本人沒有錯。

 

她翻爛了對方留下的畫本,一下就認了出來。

 

文星伊仔細看了其他幾幅畫,雖然畫法有些不同,但不影響作畫風格。

 

是金容仙,絕對是金容仙。

 

她沒有透露本名,留下了頌樂這個名字,所以自己才不知道。

 

 

好久不見。

 

因為已經是鄰近閉展的時間,人已經不多,空曠的展區只剩下她們兩人,聲音像是被無限放大,熟悉的聲音環繞在她的耳際邊。

 

她看向金容仙被繃帶包的嚴實的右手,話語裡帶著幾絲顫抖。

 

你的手…”

 

病了,現在都是用左手。

 

是嗎…”

 

我出院後就找不到你了。

 

文星伊尷尬的笑了笑,垂著頭低聲道。

 

我搬家了。

 

留在金容仙曾經待過的那個家對她來說過於煎熬,她承受不住如潮水般沖刷著的思念之情,逃避了開始一切的所在。

 

我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向眾人展現她的畫作並非金容仙的本意,她只是想搏到文星伊的注意,於是展覽的幾個禮拜以來,每天搭著一小時半的車到這裡駐點。

 

儘管是最後一天也留守到最後一刻,幸好給她尋見了。

 

這樣啊…”文星伊撇過交互的視線,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角,隨口找的話題彆扭的自己都受不了,過的還好嗎?

 

托你的福,過得不錯。

 

那就好。

 

金容仙看著無所適從的文星伊而笑了出來,輕輕的道了歉後看向了對方。

 

星伊。

 

嗯?

 

你還記得你當時對我說不需要擔心我會一個人嗎?

 

文星伊耳根忽然燙了起來,拉下了帽沿點了點頭。

 

那你願意繼續待在我身邊嗎?

 

金容仙無意的摩娑著包著繃帶的右手,說到後頭聲音輕的文星伊不專注一些都很難聽清。

 

但她還是注意到了對方因為不安而做的動作了。

 

文星伊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右手,垂頭在指尖處落下一吻,帶著堅定和忽然意識到尷尬的眼神望向金容仙。

 

你現在可是大人物了,你那麼好又那麼厲害。她笑著抹掉奪眶而出的淚水,你還是當幽靈好了,還不會哭。

 

討厭。

 

文星伊牽起了金容仙的手離開了展場。

 

走吧。

 

去哪?

 

那雙眼眸像水般清澈柔和,她笑嘻嘻的回答。

 

我知道這裡有一家很好吃的炒年糕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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