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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7.9注意

-名井南x孫彩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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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孫彩瑛復學的日子,先前因為出了意外導致需要在醫院復健了大半年。而她的父母經常出差不在家,多虧好友周子瑜常抽空來陪自己復健才不至於讓孫彩瑛過於沮喪放棄了復健。

 

周子瑜是她的高中同學,大學後也是同個學校,說起來現在她就讀的大學好歹也是孫彩瑛每日勤學拼死拼活才考上的,自然也是不想放棄的理由之一。她讀的是美術相關的科系,雖然從一年級重新開始,但之前就有打了基礎,所在她吸收的很快,執起畫筆也是得心應手,不枉她辛苦的復健。

 

孫彩瑛第一次見到名井南是在午飯時間的餐廳,那時她和周子瑜正一塊吃午餐,正當要開啟母親話嘮模式勸誡周子瑜不要老是把麵包當正餐時,對方忽然朝著自己身後微笑點頭說了句學姐好。孫彩瑛當下雖然好奇但還是夾了一口飯菜入口後才轉頭,果真有個人站在她後頭,孫彩瑛急忙也對所謂的學姐點頭表示。

 

“食堂沒什麼位子了,可以跟你們一起坐嗎?”名井南一發話孫彩瑛就覺得眼前的學姐是個很有氣質的女性,聲音輕柔中又不失沉穩,充滿了魅力

 

周子瑜看了孫彩瑛一眼尋求意見,對方也注意到她的視線後輕輕應了一聲,名井南見兩人都沒意見後道謝坐在孫彩瑛旁邊默默打開便當,不疾不徐的吃了起來。

 

她們在吃飯途中沒有任何一句話,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吃完飯後各自離去,事後孫彩瑛好奇的向周子瑜問了剛才那位學姐的事,高了她半截的好友聽聞,側過頭賊笑著。

 

“有興趣嗎?”

 

孫彩瑛聽了臉一下就熱了起來,努著嘴小力的掐了周子瑜的手臂,沒回答對方惡趣味的疑問:“你什麼時候認識那位學姐的?”

 

周子瑜頓了頓,歪頭想了幾秒才答,“你不在的那段時間。”

 

原來是自己出意外的那段時間,怪不得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雖然孫彩瑛還想探點消息,但鑑於周子瑜只對熟人鬼靈精怪的性子,她也就不再多問避免調侃。

 

 

 

第二次見到名井南時是在同一天的傍晚,孫彩瑛剛下課買好了晚餐回住處,剛準備開門進去就見到剛上到這個樓層的名井南。

 

純情的小猛獸腦袋頓時就當機了,愣在原地,不如對方一見到自己就溫婉微笑的游刃有餘,她聽見名井南輕輕地說著真巧。

 

“晚...晚上好。”

 

“彩瑛也住在這嗎?”

 

孫彩瑛點了點頭,一下就反應過來的看向名井南,她好像知道小孩在疑惑些什麼,連忙解釋。

 

“子瑜很常提起你。”

 

“是嗎?”孫彩瑛不知為何的有些胸悶,她握緊了拳頭,扯出微笑:“姐姐叫什麼名字呢?”

 

“南,名井南。”她回答

 

“日文?漢字是怎麼寫來著?”孫彩瑛恍然的應著,心想原來對方是日本人,怪不得給人一種客氣的感覺

 

不過這只是自己的刻板印象讓她先入為主,因為日本人下一個動作打破了她的想法。

 

名井南一聽盯著她望了一陣子,見孫彩瑛沒有太多反應後就抬手抓住了她空下來的手,微涼的指尖在溫熱的掌心上筆劃著她名字的日文漢字。

 

孫彩瑛被面前的人這樣親暱的接觸,不習慣的抿著唇,腦袋像老舊機器驅動一樣轟轟作響,她在日本人寫完字後小心翼翼地抽回了手。名井南注意到了孫彩瑛的矜持,緊張的舔了上唇,整理好內心亂如麻的思緒,隨即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我就住隔壁,彩瑛有需要幫忙盡量告訴我。”

 

“好,謝謝南姐姐。”

 

名井南點頭回應,開了大門後消失在孫彩瑛的視線中,小孩意猶未盡又搖了搖頭,也走進了屋內。

 

 

她不會知道剛認識不久的名井南在關上門後一個人哭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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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之間免不了吵架,孫彩瑛和名井南也是。當時名井南雖然還是個大三學生,但早在二年級時就被教授引薦到一間頗有名氣的設計公司實習,孫彩瑛生日那天名井南剛好有公司高層的聚會,上司吩咐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抽空參加,只好為難的對小孩如實以告,雖然電話中沒辦法看見孫彩瑛的表情,但名井南隱約的感覺到了小孩隱忍的鼻音,她說著沒關係。

 

而這麼做的名井南也後悔了,她明明知道孫彩瑛是個倔強的人,小孩沒有哭著死纏爛打,只是晚上出了門,在外喝的渾身酒氣到夜半,最後在過馬路時沒注意被開夜路的車給撞上。

 

名井南當時假藉身體不適早退了,開著門準備給孫彩瑛一個驚喜,所以當她接到孫彩瑛出意外的電話時急的連鎖都沒關就開車趕到了醫院。她看見周子瑜站在手術室前,紅著眼眶泛淚,她對兩人之間發生的事還不清楚,皺起眉頭小聲的說:“彩瑛這個傻瓜...竟然喝的爛醉後出意外,我看你醒來南姐姐還不唸死你...

 

名井南聽了心臟簡直像是被絞住一樣的疼,她的人生在這一刻有如天崩地裂,儘管她也是身不由己,還是一口認定孫彩瑛會出意外全是自己的錯。若不是她的原因,小孩現在應該是躺在自己懷中安穩的睡著,想到這裡,名井南早已滿臉淚水。

 

 

所幸孫彩瑛生命並無大礙,只是右手臂和右腿嚴重骨折,額頭因為撞擊而縫了幾針,昏迷一整個禮拜才醒了過來。在這之前名井南日日夜夜都待在病房照顧孫彩瑛,望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龐以淚洗面,祈禱著小孩能夠早日甦醒,而她醒來時在場的周子瑜和名井南也確實開心的喜極而泣。

 

只是意識仍模糊的孫彩瑛只記得周子瑜的名字,完全沒了名井南的記憶,名井南這個人忽然在孫彩瑛的世界裡被拭去一樣不存在,那裡沒有屬於她任何的一寸地。

 

錯愕的周子瑜在孫彩瑛又昏睡過去時找了主治醫生,簡單概要的論述了一下情況,醫生做了些檢查後轉過身子回答。

 

“疑似是失憶症,照小姐你這麼說,應該是心理關係造成的選擇性失憶。”

 

“按照心理學來看,選擇性失憶是一個防衛機制,因為一個人遭遇重大創傷或刺激,無法承受強大的精神壓力,所以潛意識選擇遺忘某件事或人。”醫生說的輕描淡寫,在病例表上多添了一筆,又轉頭過來詢問兩人

 

“孫小姐的家屬來不了嗎?”

 

她們默默點了頭,醫生又將目光移回病歷表上,看了一會後將筆插入白袍的口袋,準備離開病房。

 

一向內斂沉穩的名井南急了,不自覺放大了音量。

 

“請...請問多久會恢復?”

 

醫生回答,快的話幾天,名井南又戰戰兢兢地問道:“慢的話呢?”

 

“如果孫小姐不願意回憶,可能一輩子都回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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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戛然而止。雖然醫生建議可以帶著孫彩瑛看心理醫生,但被名井南阻止了。敏銳的湊崎紗夏很快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名井南知道把事情隱瞞只會更糟糕,閉上雙眼忍住了眼淚,將那天的事全盤脫出。

 

“小南,你真的不打算和彩瑛說你們之間的事嗎?”平時愛笑的湊崎紗夏收起了笑容,認真的看著坐在她面前心不在焉的名井南

 

她知道名井南不是自願和孫彩瑛分開,知情的人都知道名井南恨不得把那孩子寵上天,將那孩子的好告訴全世界。

 

“或許這麼做對彩瑛和我都好...

 

愛情是令人疲累的,無論是主動的那方還是被動,彼此走到現在已經傷痕累累,如今命運像是在唆使自己一般,或許是該放手了。她已經從孫彩瑛身上,得到足夠多的幸福了。

 

孫彩瑛的天賦是她有目共睹的,事實上教授也認為她或許多加琢磨一會,過個一兩年就能夠到國外進修。但依照孫彩瑛的個性,絕對不會離開自己去遙遠的海外,她不想成為孫彩瑛未來的桎梏。

 

所以名井南才孫彩瑛睡著的那段時間把她們一起的相關照片和影片都給刪了,不在她的回憶裡留下一點痕跡,但她還是狠不下心,暗自在自己手機裡備了一份。

 

 

 

湊崎紗夏心疼的替名井南的莫名的堅持嘆了口氣,問道。

 

“你想要怎麼做?”

 

名井南抬起不再明亮的烏黑眸子,緩緩道來。

 

“我想要請你和子瑜...一起塑造一個全新的名井南。”

 

“不作為戀人,而是在身邊支持她的姐姐。”

 

 

 

周子瑜其實不怎麼會撒謊,所以當名井南向她解釋所有的一切時,她有些慌張與不解,她不懂名井南對離開孫彩瑛的理由,才忽然回想起孫彩瑛的INS上所有她們兩人的合照都不見了。

 

“INS上的那些照片也是南姐姐做的嗎?

 

嗯。名井南垂眸苦笑,又真切地望向了周子瑜,拜託了子瑜這是為了彩瑛好。

 

…”周子瑜拿名井南苦苦哀求沒有辦法,點了點頭,在這之前,南姐姐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名井南思考了幾秒後說了句好。

 

南姐姐還喜歡彩瑛嗎?

 

周子瑜看著名井南沉默不語,內心也有底了。

 

如果南姐姐不想說也不用強迫自己。

 

名井南低下了頭,眼淚撲簌簌地直直往地上掉,開出朵朵深色的花。名井南是個堅強獨立的人,她並不常在人面前哭,但自從孫彩瑛出事後她變得忍不住讓淚水肆意奪出眼眶,因為那孩子她脆弱的像精緻的玻璃,受到些微外力刺激就容易使理智碎裂。

 

如同現在也是,眼前和彩瑛一樣大的孩子這麼問自己,名井南當然也想要理直氣壯地告訴對方,她愛孫彩瑛,全世界絕對找不到第二個這麼愛她的人了,但是她沒辦法那麼做,只能怯弱的把堵在喉間的真心話吞回去。

 

對不起。

 

名井南轉身快步離去,留下愁著眉頭的周子瑜,她知道姐姐的個性,也就沒跟了過去。

 

而在那之後,名井南好像真的下定了決心,徹底消失在孫彩瑛的世界裡。就連小孩最無助最需要陪伴的時候都不在她身邊,儘管名井南很想要安慰因傷而軟弱的幼崽,但她還是克制了保護的慾望,一逃避就是半年,如今康復差不多的孫彩瑛已經準備回到學校了。

 

而孫彩瑛確實再次和名井南相遇了。

 

當站在遠處的名井南看見孫彩瑛半年下來而消瘦一些的臉蛋心疼了不少,她拿著早就買好許久的便當走向了兩人,熟稔的和周子瑜對話,她盡量不讓聲音發顫,但她還是緊張的控制不好表情,幸好正在扒飯的小孩沒有當下轉過頭看向她,不然自己可能就會在當場哭起來了。

 

她們安靜的吃完飯後打了招呼就各自離開,名井南像是卸下重擔一樣鬆了口氣,想著自己大概沒有漏餡,至於她們第二次相遇就真的只是巧合。她們以前是住一起的,名井南只是在孫彩瑛出院前把那裡屬於她的東西都搬走了,偌大的雙人床變成單人床、情侶馬克杯換成小孩以前中意的那個、連床上兩隻其中一隻代表自己的企鵝娃娃都被名井南帶走,只要是成雙成對的物品都被她替換了。名井南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後看了一眼被冷落在一旁的玩偶,她靜靜地抱起來將臉貼在玩偶上,上面殘留著屬於孫彩瑛的味道,那是小孩在遊戲場費了好大功夫才換來送給她的。

 

之後名井南找了和孫彩瑛同一層的房間入住,她本想在和孫彩瑛第一次見面後過個幾天在製造機會告訴她這件事,但沒想到她會在丟垃圾回來的途中遇上剛回到家的孫彩瑛。練習多次這樣場景的名井南第一時間先丟了個笑容,裝做稍微驚訝的樣子和她對話,但當孫彩瑛問起她的名字時,卻感到有一些頭暈目眩。

 

或許那是她的本能反應,對於日本人名字的好奇,孫彩瑛的問題和幾年前她們剛見面不久一樣,名井南佇在原地半晌,機械般的伸出手,她的回答也和當年一樣。但名井南這個人在孫彩瑛的記憶裡仍然陌生,小孩基於禮貌也沒有抗拒的抽手,在對方動作完才緩緩收回,而名井南也注意到了,習慣性地舔了唇,開口留下關切的話後不自然的進門逃離現場,她知道自己搞砸了。

 

即便決定好不帶有任何戀愛的想法去面對,但孫彩瑛的所有都被一筆一畫的刻在心坎裡,那對名井南實在太殘酷、太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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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那位姐姐意外的靠近自己。

 

孫彩瑛本來沒想過會和名井南那麼親近,她不是自來熟的人,所以連交友都有一些被動,儘管她還挺慶幸能夠認識氣質與美麗兼具的姐姐。自從和名井南在公寓相遇的那時候起,她發現很容易就會接觸到對方,偶然到孫彩瑛都認為自己只要一出門就一定會看見名井南的那種程度。

 

就像今天要繳交美術作業給教授時都能在辦公室遇上名井南,彬彬有禮的日本人看到後朝著自己一笑又轉頭回去聽教授說話,孫彩瑛害羞的點頭,把一張張的素描放在教授的桌上後匆匆離開。

 

【今天在繳作業的途中又遇上南姐姐了。】

 

孫彩瑛不知何時習慣在睡前寫日記,在印象中她只在小時候這麼做,但寫起來又意外的熟練,只不過說是日記又倒像是觀察日常的隨筆,簡短精闢。

 

【大概把我們比喻成磁鐵都不為過,我是N極的話南姐姐就是S極。】小孩在日記上又加了一行,但看著這排字沒多久臉一紅總覺得沒眼看又胡亂擦掉

 

這種像是在比喻戀人的形容詞怎麼能亂用呢……孫彩瑛皺了皺眉,用著深色原子筆在磁鐵兩字上多撇了幾行橫槓。將日記隨手丟在了書桌上,臉紅的小獅子煩惱的抓了抓頭,向後一仰躺到了床上。

 

難不成……

 

孫彩瑛也不願多想,關掉桌上的檯燈倒頭就睡。

 

 

 

周末,周子瑜被孫彩瑛召集到她的住處,後者說是要跟她說個天大的秘密,但周子瑜早就習慣孫彩瑛說謊不打草稿的個性,只是搖了搖頭吐槽:是不是選課的那堂作業繳不出來?

 

~救救我吧!子瑜親故!孫彩瑛知道沒戲,抓住旁人細長的胳膊蹭了蹭,苦苦哀求,上禮拜那堂課被我翹掉拿去畫素描啦報告我寫不出來啊!

 

周子瑜無緣無故被說好要一起上課的孫彩瑛放鴿子,想當然就沒有立馬答應黏在手臂上的友人,冷漠的撇了一眼後將目光放回前方。

 

求你了!我請你吃麵包就是了!孫彩瑛是拒絕周子瑜把當正餐在吃的,但她想不到可以挽留對方的方法,只好拿出最終的殺手鐧

 

周子瑜一聽定在了原地,轉過頭看向孫彩瑛說道:是你說的。

 

是是。

 

一言為定。周子瑜面無表情的點頭,內心卻暗自竊喜

 

 

周子瑜到孫彩瑛她家時有些被震懾,她在那兩人交往的時候曾到這幾次,裏頭總擺滿了許多與她們有關的小飾品,充滿著生活氣息,與現在這模樣相差甚遠,沒想到名井南把這裡有關她的事物清除徹底,真的就像是孫彩瑛一個人獨居一樣。

 

孫彩瑛穿上了室內鞋又丟了一雙客用的給周子瑜使用,看了時鐘一眼才想起什麼,低聲開口:我忘了跟你說待會南姐姐會來我家做飯了。

 

嗯。

 

見好友雲淡風輕的回答,孫彩瑛疑惑的看著對方,周子瑜也注意到她看著自己,問了句:怎麼了?

 

你怎覺得不奇怪?

 

孫彩瑛當然沒那麼問,青澀的孩子臉皮子不是特別厚,藉著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想法就對周子瑜回了沒事。約莫過了半小時外頭的門鈴響了,室內的兩人同時都往玄關看了一眼,周子瑜見孫彩瑛還忙著打報告就起身去開門,名井南一見到自己的瞬間是有些錯愕的,這讓周子瑜欣慰的笑了笑。

 

名井南果然還是從前那個她。

 

 

南姐姐。

 

名井南點了點頭走了進來,聲音很輕:彩瑛呢?

 

在趕報告,我是來幫她的。周子瑜回頭看著在電腦前埋頭苦幹的孫彩瑛,又轉過頭回問,南姐姐很常來嗎?

 

周子瑜這曖昧的問題惹得名井南血氣瞬間表現在臉龐上,她連忙搖頭解釋。

 

之前聊天的時候聊到了一些做飯的事,彩瑛說想吃看看…”名井南越說越小聲,最後連在說什麼大概只有本人聽得見

 

看了全程的周子瑜溫婉的笑了出來,也沒說話,只是敞開門示意名井南進來,臉還紅著的日本人匆忙的和在客廳與報告戰爭的孫彩瑛打了招呼後就溜到了廚房,孫彩瑛看著焦急的名井南又把視線擺在走的悠哉的周子瑜身上。

 

你說了什麼?敏銳的孫彩瑛心裡明白有鬼,死盯著周子瑜

 

周子瑜無辜的聳著肩,指著螢幕說:這邊寫錯了。

 

小獅子一下就被轉移注意力,回頭專注在自己的報告上。

 

名井南在規模不大的廚房準備了二十分鐘左右,做了家中很常見的泡菜炒飯,熱氣蒸騰。

 

先吃飯吧。名井南盛了兩碗給兩個小孩,孫彩瑛見到興奮地接過碗道了謝,愉快地吃了起來

 

名井南做的飯是好吃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熟悉,孫彩瑛便笑著隨口說道:感覺像是在哪裡吃過,南姐姐可以去開炒飯店了。

 

儘管孫彩瑛可能把味道認作哪處的店家做的,但在場的另外兩人可不就這麼想了,但名井南還是故作微笑的樣子回答了一句是嗎。

 

記憶失去了,可感官是不會騙人的,孫彩瑛早已記住名井南做的每一道飯菜,因為那都是名井南刻意為她去學習的,這些在以前她都知道,所以年下從來不會抱怨她任何的努力。第一次嘗試的時候飯焦了,小孩就說她喜歡吃硬一些的米泡菜做得太辣,就說配著水吃也沒關係飯菜冷了,就說很有日本的特色。

 

小孩的體貼是名井南沉溺於她給予的愛情的原因之一,她願意永遠停在那段時光不再前行,不過──

 

這都是以前了。

 

 

吃飯的事告了一個段落,孫彩瑛又著手在報告上,只是屋內剩下孫彩瑛和名井南兩人,據周子瑜說的是其他人找她有事,名井南也修過那堂課可以幫孫彩瑛忙,所以她就安心地離開了。

 

久違的獨處,兩人不免緊張了起來,名井南試圖把注意力放在未完成的報告上,但靠近時總會讓她耳根發燙,孫彩瑛狀態也不是很好,常出現在日記裡的第二主角就待在自己身旁,她不免扳直了身子。

 

直到最後報告確實完成了,除了指導其餘閒話都沒有,孫彩瑛只是目送名井南回到她的屋子後嘆一口氣,本人也不知道為何而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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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彩瑛做了個夢。

 

那時她剛睡醒在洗手間去洗漱,到了廚房看著忙於做早餐的名井南的背影都能被心裡甜膩的幸福弄得傻笑,孫彩瑛悄悄的走近名井南身旁順勢就靠在她的肩上,名井南也只是笑著撇頭看向她,輕輕對自己道早。

 

好香。

 

名井南把煎好的蛋擺到盤上,臉上盈著笑意回答:因為今天有培根啊。

 

孫彩瑛搖頭,連帶下巴輕蹭著名井南的肩膀,盯著名井南勾人的眸子,小獅子抓準了狩獵的時機,在對方側過頭時不偏不倚掠奪那片柔軟的雙唇。等到唇間的距離分開時,她環在對方腰上的手緊了些,帶著剛起床的奶聲奶氣,撒嬌般地說。

 

是你。

 

 

 

孫彩瑛醒來時那股悸動還無法平息,她大口喘著氣,理智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夢中,她急忙跑到洗手間洗臉降低上升的溫度,雖然正值青春年華做個春夢不為過,但親暱的對象卻讓小孩慌的頭腦發暈。

 

明明才認識一個月的姐姐,卻成為她出生以來第一次思春的對象,孫彩瑛再怎麼遲鈍,都覺得不對勁。

 

但她不敢,她沒勇氣去想像。

 

 

彩瑛呀!~”

 

紗夏姐姐啊…”正在吃飯的孫彩瑛因為身後的突襲嚇得掉了筷子,她慵懶地往背後一看,發現原來是那位朝氣蓬勃的姐姐,相較之下她沒什麼活力的應著對方

 

怎麼了?湊崎紗夏看著無精打采的小孩,拿著托盤順勢就坐在小孩的對面詢問

 

孫彩瑛略顯無助的眼眸稍稍往上抬了抬,像個剛被罵過而楚楚可憐的孩子,她盯著湊崎紗夏幾秒,又想了想後開口:紗夏姐姐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的感覺?

 

湊崎聽見純情的孩子的問題,狐狸般的雙眼忽地變的炯炯有神,但她也沒有先回答孫彩瑛的問題,倒是反問對方。

 

你喜歡過誰嗎?

 

孫彩瑛搖了搖頭,湊崎明白她的狀況也沒攤牌,畢竟她也答應過名井南。

 

大概就會對喜歡的那個人變得敏感很多,有什麼事第一個想到都會是那個人,目光也會不知不覺就一直在他身上。湊崎紗夏對解釋這種憑感覺的情情愛愛也不怎麼拿手,只能順著自己的想法來闡述

 

看著像是無法理解的孫彩瑛,湊崎紗夏難得愁起了眉,但她還是挑起嘴角:最重要的還是順從自己的初心。

 

就算忘了那個人,自己心裡還是最清楚的。

 

 

 

傍晚時分,孫彩瑛從學校回家的路上又遇上名井南了,她也見怪不怪,朝著對方點頭打招呼,她也笑笑回應。她一直覺得名井南笑起來很好看,聲音輕盈又溫婉的很好聽,笑容暖的像冬天時的陽光,融化了冰冷的心房。

 

回家嗎?

 

嗯。

 

那一起走吧。

 

好。

 

名井南私底下就是個不多話的人,通常會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只有必要時才會接上話題,但到公寓的路程不長,她自然就很寶貴這稀少的時光。

 

最近學得如何?

 

孫彩瑛聽見名井南的問題,稍微抬起垂著的頭疑惑地發出了悶哼,過了幾秒才答:還算順利。

 

有認識的朋友了嗎?

 

沒有。她自認為自己是個慢熟的人,對熟人才會打開話匣子,展露僅有的活潑

 

這樣啊沒關係,可以慢慢來。名井南有些尷尬,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長輩在新年時在問候別人家小孩的近況

 

南姐姐呢?孫彩瑛明白話題無法延續也就沒接下去,隨口問了一句

 

嗯?她一時無法明白小孩指的是什麼

 

學校或是工作上的。

 

你怎麼知道我有工作?名井南有些激動,因為工作是她在失憶前的事情了,知情的另外兩人知道的也不多

 

孫彩瑛被問得懵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問名井南,問的時候她也毫無想法,幾乎是下意識地去問罷了。名井南看著小孩困惑的表情,內心不免失落了一下,但還是一笑帶過,說著沒事。

 

 

她們就這麼閒聊著,直到進入公寓的電梯走到孫彩瑛的房門前,但在孫彩瑛進房之前名井南叫住了她。

 

孫彩瑛停下扭開門把的動作,在轉頭看向名井南的瞬間愣住了。

 

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怎麼了?

 

名井南雙手握拳,掌心貌似快被指甲劃破一般發疼,她吐了口氣,調整好狀態後直直地看向對方。

 

彩瑛。

 

我周末就要出國了。

 

工作實習。

 

名井南早在兩個多禮拜前就被告知獲得到外國企業實習的機會,但她在此之前都沒跟任何人說,連父母都還沒。或許這是自己的私心吧,想第一個告訴她,不為什麼,就因為她是孫彩瑛。

 

孫彩瑛愣了幾秒後撇開了看著名井南的目光低下了頭:是嗎。

 

小孩沒料到自己的語氣會那麼冷淡,連忙補了一句恭喜。

 

可以去送你嗎?

 

我搭的是半夜的班機了。

 

沒關係。

 

 

 

【南姐姐要出國了。】

 

日記停在開頭,如果要她也可以就只寫這段話。

 

她撇了眼日記上寫的禮拜五,垮了嘴角,那位姐姐也是挺惡趣味的。

 

當下聽到名井南要出國孫彩瑛是很錯愕的,她總覺得有很多話想和對方說,但卻又一時語塞,情感交雜的話語匯集了一句沒什麼感情的祝賀。她不知道她想跟名井南說什麼,彼此也才相識一個月,但聽到她要出國時自己內心卻激動得像認識多年的故人。

 

煩躁地打開了手機毫無目的亂滑,那是她的一個習慣。孫彩瑛無意間注意到許多的檔案之中一個特別的壓縮檔,只因為檔名是Strawberry

 

就算自己愛吃草莓也不會把照片放進壓縮檔吧?她好奇的點開了檔案,沒想到跳出了解密的圖框,這下倒給孫彩瑛徹底的疑問了,但疑惑歸疑惑,小孩還是很有決心的去解鎖,只不過過了十分鐘以後耐性就被螢幕上那句輸入了錯誤的數字密碼磨滅。

 

她的生日、電話號碼、高中或大學的學號……什麼都沒有用,甚至連自己的鞋號都猜下去了。

 

耍我玩呢。孫彩瑛忿忿的把手機甩在床上,卻又躺回去嘗試了幾次

 

再快要放棄的那刻時,腦海裡一瞬間好像閃過了些什麼,她鬼使神差的輸入了一串數字,浪費自己近半小時的密碼鎖意外地解開了。

 

孫彩瑛緊張的喝了口水,用手指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她記不起。

 

她記不起324423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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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彩瑛看完那份檔案所有的附件時夜已深,生活作息正常的她不常熬夜,但此時卻睡意全無。

 

檔案內的訊息逼迫著她接受現實,她想了很久才發現先前的疑惑都可以從中而解,無論是周子瑜那時平淡的回答還是名井南表露出的動搖。

 

名井南是她的戀人,那串數字是自己和她的生日。

 

她會知道是因為檔案裡面全是她和名井南的聊天紀錄和自己在之前寫的日記,徜徉在戀愛之中的文字全都表露無遺,要不是這份檔案在她的手機裡,她都可能以為別人在惡整自己。

 

但孫彩瑛不明白為何名井南不告訴她這件事,倘若她真的不喜歡自己了,也沒理由在這段期間這般靠近她。況且名井南留了檔案等著她發現,就代表著其實對方心中還是存有一點希望吧。

 

但現在想起來,名井南所做的一切都讓她沒來由地生起悶氣,憑什麼自己對她動了情後對方卻不負責任的丟了一句就逃跑了。

 

對,在兩小時前她或許還不確定自己的感情,但這之後她也有了解答。

 

她確實是喜歡名井南,但她不知道名井南喜不喜歡自己。總不能問她你是不是喜歡我這樣自爆性的問題吧?

 

還氣著的小獅子鼓起了臉頰,悶悶的抱怨著。

 

 

 

名井南今天就要離開了,在確認所有行李都沒有遺漏之後放鬆地躺在椅上休息,雖然是最後一天了,但她今天並不想出門。

 

在昨天告知孫彩瑛自己要出國後也向湊崎紗夏說了,她還記的電話的另一頭聽了之後先是嘆了口氣,問了是否心意已決,她回是以後對方無聲了半晌,說了一句祝你好運後只就聊了幾句。

 

其實名井南本來是想婉拒這次實習的機會的,但她發現自己無法靜下來。光是看著孫彩瑛一秒,聽著她的聲音,隱藏的愛意就越發洶湧,她果然做不到待在對方身旁默默支持。

 

藉著這次的出國,或許埋藏的情感就會被時間沖淡,她是這麼想的。

 

 

名井南說她是半夜三點的班機,所以她早在十點就抵達機場做準備,期間她的父母也打了電話過來,她報備了一些事就掛了電話,之後只是垂著眸子盯著螢幕,暗自期待那人的訊息,不過她等了好久都沒有回音,到了她已經要過海關了都沒見對方的人。

 

或許她是反悔不想來,又或是她睡過頭了,但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內心的失落。

 

就在快輪到她時,孫彩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孫彩瑛跑到她的身旁彎腰扶著膝蓋喘著,因為賣力奔跑額頭濕了一大片,細碎的瀏海都貼了上去,先等等!

 

好,你先去那邊坐著,我給你買瓶水。名井南捨不得孫彩瑛這般狼狽的模樣,拖著行李箱離開了排隊的人潮,牽著孫彩瑛坐到等候區的椅子上

 

在休息片刻後孫彩瑛平復著不規律的呼吸,而一旁的名井南則看著她的側臉入迷所以轉過頭來正好對上那片蠱惑人心的眸子,小孩緊張地動了動嘴沒發出聲音,但當她聽見對方用著熟悉的語氣呼喚著自己的暱稱後就哭了出來。

 

別哭了。她感覺眼眶發熱,要是名井南再這麼哭下去自己也會哭出來的

 

你想起來了?名井南連聲音都在顫抖,她皺著眉頭看著對方

 

孫彩瑛搖頭否認:我看了手機裡的檔案。

 

在解釋時越想就越覺得委屈,一口氣就道出了所有不解的心事。

 

為什麼在我失憶後什麼都不說卻又留這個給我?為什麼打開了我的心房後卻在我要回應時逃跑了?你知道我這幾天都在思考你的事情嗎?孫彩瑛也沒忍住,任由眼淚肆意湧出,沿著她的臉頰輪廓流下,最後落在名井南的手背上,軟化了先前銳氣,你不要走了我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我我喜歡你,真的。

 

名井南看著為了自己放下自尊的小獅子,伸手圈住了已經大半年沒有抱住的愛人,情緒高漲的回道。

 

我也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了?孫彩瑛害怕表白了心意後名井南還是會離開,於是帶著哭腔再次確認對方的意思

 

好,都聽你的。

 

這下孫彩瑛總算放心了,整個人窩在了名井南的懷裡抱著她,滿臉淚水的低語:名井南…”

 

嗯。

 

我們回去吧。

 

好。

 

 

孫彩瑛在回程的計程車上睡著了,名井南的腿給她當了靠枕,無防備的睡顏撩撥著著她的理智,甚至差點就要垂下頭親吻那片許久未嘗的柔軟之地。誰知道躺在腿上的小孩其實還沒睡著,趁著名井南快要襲擊自己時撐起了身子,輕輕的貼上了對方的唇,只是孫彩瑛在這方面有記憶以來就是稚嫩的初學者,所以也只是淺嘗輒止。

 

彩瑛…”

 

我們之前會這樣嗎?

 

名井南臉霎時的一陣通紅,微微的點了點頭。孫彩瑛釋懷的笑了笑,低聲道:那我就放心了,南姐姐這幅良家婦女的模樣,很難想像會有親暱的行為。

 

其實在親密行為的方面,被孫彩瑛認為被動的日本人才是主動的那方,這讓名井南害羞的不敢多加開口。

 

 

當計程車快要開到她們的住處時孫彩瑛又低喚了一聲。

 

小南。

 

懷中的年下唸著她的名字時多了幾分從容的笑意。

 

回去再做吧。

 

 

 

---

名井南隨著孫彩瑛回到她們以前住的那間房,丟下了行李一股腦就往床上靠,雖然床被替換成縮小一倍的單人床,但兩人也不以為意,從青澀的親吻到情深意濃的唇舌交纏,越演越烈。

 

衣料底下的手有些急躁的遊走著,孫彩瑛在這大半年的時間沒了名井南的記憶到還好過,名井南可不同,壓抑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早已堆積起的慾.望讓她在上床時就只專注在情事上。

 

孫彩瑛輕咬著名井南的上唇,看著她深情地望著自己,別急…”,年上微微點頭,又在對方可口的頸肩埋首,烙下一片一片的印記

 

前戲做足後名井南便移動去掠奪下一寸領土,在一陣溫柔的揉捻後緩緩進入那溫潤的花徑,放鬆一些……”,她心疼的看著孫彩瑛因為難受而緊閉的雙眼,低頭吻著對方發酸的眼角柔聲撫慰,等到身下悶哼著的愛人習慣之後抽出再挺入,動作反覆了數次,每次都加快了速度和力道,惹的她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呻吟直至她的意識因達到巔峰而輕飄飄的

 

小孩也不是單純的享受對方給予的情愛,她伸手探向那片未知的領域,有模有樣的學起對方用在自己身上的那套手法,她學得很快,弄得名井南一陣酥麻。

 

 

途中名井南聽見孫彩瑛對自己說著對不起,她側過頭一邊喘氣一邊問對方為何道歉,只見對方愧疚般地看著她,眸子裡盈滿了淚水。

 

一定很難受吧…”她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輕輕撫著名井南的臉落下一個溫柔至極的吻,留戀般的用手描摹著被親的有些紅腫的唇形

 

名井南哭得泣不成聲,充滿委屈。

 

你讓我哭好多次我不喜歡哭的…”

 

對不起。

 

我好想你。

 

我也是。

 

 

 

---

孫彩瑛抱住了名井南,在她的耳邊低喃。

 

我回來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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